2014年10月31日 星期五

慕尼黑計程車搶人記。

女友Y小姐利用德國出差之便,請了幾天假到慕尼黑拜訪我。

到中央車站接到她時,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說起德國人態度有多讓人不敢恭維,過去幾天的行程,想必讓她吃了不少白眼與傲慢,我雖然常聽人抱怨德國服務,但是因為自己很少遇到讓人印象深刻的無禮,安慰她之餘,也攬起「希望這幾天慕尼黑之旅可以讓你對德國人改觀」的重責大任 (德國大使館可以搬個獎牌給我嗎?) ,就當我本周的side project好了。

我知道怎麼餵養Y小姐這張嘴,她喜歡非主流的獨立品牌、喜歡在不協調的設計感中飲上一杯好酒、喜歡異國美食,喜歡欣賞德國男子yummy的肉體(哈,她自己說的啦),所以只要備好以上清單,主人翁就可以翹著二郎腿陪女子歡愉一場(我到底在說啥?)

要離開慕尼黑的前一天,設計師幫她叫了隔天早上到火車站的計程車,我秉持著很想拿到大使館獎牌的精神,問她是否對德國有稍微改觀,她毫不猶豫的說:「如果可以,我要立即搬來當你的鄰居。」這麼斬釘截鐵的回覆,讓我彷彿獎牌已在手上,喜悅溢於言表。


來到她要出發的當天早上,九點鐘差幾分,電鈴響起:「#$)*%*@...(不是髒話啦,是我聽不懂的德文)...」我只聽到關鍵字是設計師的Family Name,而且因為是史上很少人能懂得標準荷蘭姓氏,所以還念錯,Anyways, 我說好好好,這就下去。

Y小姐的行李好死不死撐到爆炸,又因為時間沒抓好,司機來了行李還沒包好,整個手忙腳亂,最後一路「丟」到底,指甲油給我、面膜給我、旅遊書給我,連她特地去Viktualienmarkt買的肉都給我(到底為何可以偷渡肉品回台灣,誰來告訴我!),只能已「慌亂」兩字解釋。

匆忙下了樓梯,才剛打開門,計程車司機(A司機)立即迎面而來接過行李,我們蹣跚的跟在後頭,才想鬆口氣,沒想到,這時候竟然出現另外一位司機(B司機),口中一直念著設計師的Family name,一副「我是派來接你們的車」的模樣,我這時才發現,歪腰~怎麼來了兩輛計程車,而且兩個人都堅持他們是我們指定派車來的,口中都一直念著同一個「發音錯誤的」Family name。

這種事情,要是我可以跟他們溝通,大不了對一下乘客資料,也不是一件值得爭吵的大事,但是偏偏語言完全不通,而且兩位計程車司機都相當aggressive,一個人拿了行李放到後車廂,另外一個人立即打開車廂,再把行李放到自己的後車廂,就這樣搶來搶去,跋扈蠻橫,粗蠻無禮,Where am I? 我不敢相信這是文明的國家!誰來請他們穿越小叮噹的任意門回到第三世界! 

那這時我跟Y小姐在幹嘛呢? 

她完全傻在一旁,而我則是卡在中間不停用英文說:等一下,不要打架! 拜託!!! (而且要打千萬不要打到我!!)

以前看連續劇,我最受不了男主角被打,女主角只會在那邊一直說:「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妳是不會跑去求救,辦點正事嗎? 這回我才知道,這真的是正常的反射性動作,你們不要再誤會女主角了!!也不要誤會編劇了!!

就這樣,A司機搶過行李箱拋到後車廂,再換B司機搶過行李箱拋到後車廂,兩個人搶到天邊無怨尤,完全不鳥乘客,中途還出現A司機把頭伸進B司機後車廂時,A司機把車廂蓋蓋下來壓B司機的頭....

我真的好想跑到馬路中間大尖叫,說,你。們。通。通。給。我,住手!! 

可是,我不知道這句的德文怎麼說!!!! (歪腰~)

就這樣遮騰了十分鐘之久,這當中,有一個似乎是在附近施工的年輕人也加入戰局,很明顯的他是站在A司機這邊,但是B司機的計程車車體上有我們昨晚播的電話號碼的印刷,而A司機的車體則是完全無任何標誌,所以我很直覺得覺得我們叫的車應該是B司機,但是,我的想法並沒人在意,最後A司機拿了行李廂往後座一丟,年輕人攔住B司機,Y小姐決定跳上計程車逃離,年輕人要我趕緊離開,就這樣,Y小姐駕上司機B的計程車奔馳而去,我簡直是落荒而逃的模樣跑回家裡。

一到家,我第一個動作就是拿起電話打給設計師,跟他哭訴剛才荒謬的情節,同時和在計程車上的Y小姐保持Line連線,我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讓她自己上計程車是件很不明智的舉動,如果這根本是一件擄人案件呢? 她會不會被抓去賣掉? 我們明明只打一通電話,為何會有兩輛計程車? 如果單純只是為賺錢搶乘客那還好,但如果有別的目的呢? 

我的手心冒汗,交代Y小姐,有異狀就跳下車,設計師會立刻去接她,心中只能不斷祈禱千萬不要出事,不然我無法對她的父母交代...

十分鐘後,她傳來訊息:「抵達了,沒事了。到現在手還在發抖,真沒用。」

『我也是,沒事就好。』我回。

枉費我花那麼多心力塑造慕尼黑的美好,這趟意外的計程車搶人事件,真的是整組壞了了! 我要控告這兩位計程車司機剝奪我得獎的機會!! 

正準備泡杯茶舒緩剛才緊張情緒之時,突然想到我和Y小姐在紐約的一場意外,場景回到十多年前的紐約,我自作聰明帶她坐公車,結果意外的在那時治安尚很敗壞的哈林區下車,當時也是馬祖娘娘觀世音菩薩各種佛祖的名號都被我念了兩百回,我還因為太害怕而哼起了小調,沒~錯! 因為當時的Y小姐還是ㄚ頭,她走在我旁邊小聲的說:「怎麼辦? 我好害怕」,我當時雖然也是ㄚ頭一枚,但是還是很鎮定的說,『沒關係,我們假裝哼歌,塑造優閒的感覺』,躲到一家小不拉機的中國小吃店等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開一個多小時的車來解救,一回到熟悉的家中,看到熟悉的室友,三個人抱頭痛哭....完全好萊屋英雄劇結尾的實力派演出。

看來,我們兩個人只適合在台灣見面。

不准你搬來當我的鄰居。(哈 結局再度大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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